轻松舒缓的乐曲在周日下午的办公室里随单播放,这是一个人的自由时刻。 爱人和她多年未见的舍友团聚,几人驱车去周边城市的某某购物中心吃喝玩乐放小假。接近古稀的父母想他们的孙子,周五就接回老家去了。平日里闹哄哄的房间一下子空得让人无所适从,当工作已成为生活中一项自然而然的习惯,平日里又清心寡欢的我想到了去单位。 我是建筑工程行业负责主抓安全生产工作的,或许有工作压力的缘故,或许是我正处“终日乾乾”的年龄。春暖花开,各项目复工复产,既要防范工程本身的触电、火灾、机械事故等隐患问题,还要防控来自五湖四海劳务人员的疫情传染。上有宏观政策文件,下有分类具体举措,一项项一桩桩,从图纸上策划施工组织到现场如火如荼搞生产,时时刻刻绷着弦。在“前方是战场、后方也是战场”的中年,有一份寄托内心烦结愁绪的地方,有一处存放空虚怅惘的角落,便是幸福。单位于我,便是这样的存在。 从家到单位,一小截坡路加一小段红绿灯掌控的宽阔柏油马路。几分钟的行程里,是一个过渡,像是奔赴一个新的征程,也像是开启一段新的旅行。父母的儿子,孩子的爸爸,公司的员工,小团队的领导……角色频频更换的中年如何得到一份自由快乐呢?唯有心静。而我似乎在单位里才有这样的一种状态。做事情时的忙碌让人无暇顾及自己的“小九九”,每一分每一秒的努力都是在放下自我和成就团队之间的平衡或者博弈。如今,我算得上一个爱书的人,也算得上一个爱生活的人,这都源于爱工作。 刚开始也是不愿意的,天天要按部就班打卡,要做认为是“虚而无望”的职业规划,要精进那些与“文化人”的理想不甚相干的执业技能。蜜月要让步于工作,安排在人山人海的法定节假日。往日里一呼百应的朋友相聚要择时而待,甚至通年难约一次。直到有一天,爱人问我“除了书,你还有什么所爱”时,我才有所思,也煞有介事地忍痛割爱,将千本存书转移回老家,逐渐放下那小而自私的“执念”,投入生活洪流,养花下厨、陪老育娃。也逐渐融入单位的核心团队,兢兢业业,讲德论绩。 没承想,我是出了小庙入了大境,在生活的大书中,徜徉游弋,如今感到通透爽快。 其实,单位里放着我正在读的一本传记,书中讲述了一个落入破囧之地的男人,在异国他乡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商业王朝,而后退隐而归和家人共享天伦之乐。这像是每一个成功人士的经历,也无太特别的可圈可点之处,但想到他“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的吃苦耐劳,想到“天不灭我,我与天地存”的豪情壮志,想到他的妻子和在他自暴自弃的时日里,郑重其事地和他说:“我管父母孩子活下去,你管他们活好,否则任你天下自由再别进这个家门。”那是他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家啊,那是立着他祖宗牌位姓氏家谱的地儿呀,他怎么会离开?也为躲债才远走他乡,也因无处可去才只好住在单位,从住在雇主的公司宿舍到住在自己的单位。他承受了度日如年的感觉,也体验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恍惚。可幸的是他成功了,他得到了。他明白了生而为人,一撇为己,一捺为业,统一了便是大写的人。 “天地生人,有一人应有一人之业。人生在世,生一日当尽一日之勤”。到了单位,传记剩余的20几页读完后,音乐也随之停止。安全无小事,要多采取防控措施多注重细节。有一种力量约束我,该做点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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