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读元代散曲家吴西逸的《蟾宫曲·山间书事》,忽地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是我的同事,也是文友。他的名字、他的性格、他的人生态度,以及他的处世哲学,均与此曲有很多的契合之处。曲云:系门前柳影兰舟,烟满吟蓑,风漾闲钩。石上云生,山间树老,桥外霞收。玩青史低头袖手,问红尘缄口回头。醉月悠悠,漱石休休,水可陶情,花可融愁。这便是我的同事,名叫石云。 初见石云的名字,还是在一个微信群里。知其是市里一个单位的副局长,业余时间喜欢写古诗和书法。心想公务缠身,应是静不下心来,写不出大东西的。及至机构合并前,有人常议论起将要合并单位的领导,说到石云时,方知其为笔名,真名任建国,是一个对书法和古诗均有造诣的人。我是一个从小就酷爱文学的人,故此,便想尽快见到本人。 20世纪80年代初,我曾疯狂写过小说、剧本、散文。之后做秘书、当单位负责人,便把之前练就的文学语言,变成了中规中矩的公文文字了。后来工作变动,略有闲暇,方又拿起了丢弃多时的文化之笔,圆起扔掉多年未圆的文学梦来。即便如此,也只能写一些篇幅较短的文章。有时心里冲动,想构思一部大的东西,却屡屡在灵感袭来时,自己正忙着公务。待忙完之后,那些留在脑中的东西早已变得模糊起来。故而觉得一心不能二用,还是先干好本职工作,留待退休之后再安静地舞弄吧。 真正见到石云,是在2019年的年初。2月22日上午,我们同坐在位于南内环的一个会议室里,开着机构改革的会议。会上合并成了一个新单位的班子,我和石云位列其中。石云中等身材,面色红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头发梳得光亮,衣服穿得得体。时而低头记着笔记,时而抬头凝神倾听,是典型的机关干部形象。轮到他发言时,却是带有太原郊区口音的普通话,倒让我这个同样来自郊区带着方言口音的人,立即有了亲切之感。 从此之后,同在一个食堂用餐,同在一间会议室开会,同在一条街道散步。渐渐觉得石云平易近人、好相处。到那年国庆,局里举办书画展,方得见他的书法作品。据说其书源其诗,其诗由其书。我细细观赏,先品书,再品诗。觉得其书敦厚、圆润、朴实。再看其诗,古朴、清丽、自然。“辟地养桑蚕,围竹数万竿。兴来吟古句,月满去耕山”“云边闲坐客,闭目见桃源。月出尘思散,心空满地莲”……读着读着,觉得眼前的石云却不像公职人员石云了,倒像是只想与大自然结伴的失意书生,或是立志不仕的隐者高人。 我有好奇心,更喜观察人。心想他若是桃花源中人,又怎能安心于繁琐的公务。日子一天天过去,工作一天天到来。我在忙着自己工作的同时,眼见他的工作完成得点滴不漏、异彩纷呈。而相处时间长了,石云的立体性格才算慢慢清晰起来。他平时不好管闲事,与人相处也很平和,但触及原则之事也会据理力争,是不遮不掩的性情中人。 业余时间,石云或吟诗,或写字,或是独自一人坐在汾河公园的石凳上,欣赏着花池的花卉、水中的游船。有时也相约三五文友,相聚小馆。斟一壶老酒,点一碟花生,吟诗作赋,谈天说地,纵论人生。像极了吴西逸曲中所描写的“醉月悠悠,漱石休休,水可陶情,花可融愁”。 7月中旬,《石云诗书合集》出版座谈会在省作协召开。宾朋满座,名家云集,评点其诗,赞叹其书。诗书双修,石云以其辛勤的耕耘,收获了满满的硕果。作为同事兼文友,为之高兴,也为他送上真诚的祝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