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水平是著名的小说作家,创作有长篇小说《裸地》《活水》,其中篇小说《喊山》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还有大量的散文作品。 对于葛水平的小说创作,评论者甚多,本文只想就葛水平的散文作一点鉴赏性的阅读感悟。 我喜欢葛水平的散文,散文好像离作家更近一些。葛水平的散文语言明快,意蕴深远,文采飞扬,读之甘之如饴,余香无穷。 散文概念的解释最常见的是所谓“形散而神不散”。我倒想说说中外文学界大家对散文的界定和评价。朱自清在《〈背影〉序》中说散文:“选材与表现比较随意些”“我意在表现自己,尽了自己的力量便行……”杨朔说:“我素来喜欢散文。常觉得好的散文就是一首诗。”“时代的脉搏,作者个人的特征,要在散文中作最好的融合。”普希金说:“精确与简洁,这是散文的首要美质。它所要求的是思想,没有思想,再漂亮的语句也全无用处。”对照葛水平的散文,我觉得是有思想的,是表现自己的,是有个人特征的。她的散文有时似一首诗,有时像一幅画。 葛水平的散文蕴含着丰厚的知识根基。《月明当空赋中秋》说起“中秋”一词的来源。葛水平考证说,“中秋”一词最早见于《周礼》,《礼记·月令》上说:“仲秋之月养衰老,行糜粥饮食。”通俗地说,“‘中秋’就是秋天中间的意思,多好,锄头入了土里。”葛水平散文中显示出来的知识根基,不仅体现在引经据典、考证索隐上,更多的是反映了她在各个领域的知识储备和经验积累上。《看戏去》好像是一幅《清明上河图》式农村舞台演出写生画,生动细腻,风趣幽默,演戏人、看戏人,都活灵活现地描绘出来。从《看戏去》我们了解到,在戏剧演奏乐器里葛水平最喜欢二胡,她本人就是能拉二胡的行家里手。她认为,真要能配合上演员唱的是板胡,各个剧种有各个剧种的头把。葛水平说,不管是舒伯特还是托赛里的小夜曲,克莱德曼的钢琴曲,她还是喜欢悲情的东西,“二胡很适合对我煽情。” 《看戏去》葛水平提到徐悲鸿的画《箫声》。她说:“箫的独奏名曲有《妆台秋思》《鹧鸪飞》等,都很适合月下或空谷里孤独吹奏。不知为什么,我一听到箫音后就感到山水要起雾了,大概箫声中有古典文化气息吧,喜悦和哀愁都是淡淡的,有一种含蓄的内敛。箫有安详知足的与世隔绝的大美,辽远空阔,但我好像没有见过在麦地或稻田里吹奏。”可见作家知识积累之雄厚。 葛水平的散文源于生活,来自现实,扎根农村,心怀农民,是最重要的特征和价值。 乡村、土地、农村、农民是葛水平笔下永恒的题材和描写对象。葛水平说:“源头活水,所有的文字依旧是停留在乡村。我挑选的素材很单一,只关心那些乡村小人物的故事”“从他们身上我能看见月亮的清辉,听到落尘和鸟语,还有那些宁静的良善故事和他们头脑中对土地默契的声音。”葛水平在《文学的摆渡人走了》一文中回忆,《文艺报》知名编辑崔道怡先生曾对她说:“你守着太行山就等于占有了文学富矿,只要你获奖后心不浮躁,潜心写作就一定会写出好作品。”葛水平把崔道怡老师的话一直牢牢记在心上,不敢稍有懈怠。2011年10月,作家葛水平开始沿着沁河行走,走近沁河曾经流过的村庄。断断续续一年多,以对沁河历史、文化、生态及民情的深刻体验,完成散文集《河水带走两岸》的写作。作家由河流、村庄的消失联想到民俗、民风及古老手艺、器物的失传,在感受着沁河的历史,感悟着沁河流域文化的同时,记录下地理与人文互相激荡中沁河充满地域特色的文明,深入思考生态环境、区域文化、民俗礼仪等社会问题。作家在书里用手艺、乡村生活、乡村历史、民间艺术四大部分对沁河两岸的文化、文明进行了非常细腻而生动的描写。葛水平说:“我出生在乡村,我的根脉在乡村。《河水带走两岸》中有我家族的秘密,我的记忆里有一个确定了的角落是许多乡村的人和事。”作家呼唤:“乡村生活不该被漠视和遗忘,需要充满爱意的关注,让更多人了解。” 葛水平的语言摒弃雕琢,纯熟自然,给人以真淳朴实之感。葛水平的散文体现了她扎实的文字功底,更反映了她丰富的生活积累,没有长期深入生活、扎根群众的基本功,哪有她的散文的烟火气。《乡村照亮远方》可见描写乡村和乡民是葛水平永远不忍割舍的情结。 读葛水平的散文使我们想到人们常说的一句话:“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努力读书可以增长才识,艰苦跋涉可以丰富阅历,这何尝不是做人做事、为文为艺的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