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时,几次梦见故乡的北河湾,童年与小伙伴们一起在北河湾玩耍的场景,是那样的尽兴惬意。 我的故乡应县水磨村,地处黄花梁主峰之下。千百年来,黄花梁西北处的多股涌泉,常年流水潺潺,人们管这股清澈之水叫虾河,自然,黄花梁也成了梁与水相融的好地方。虾河水量丰沛,自西向东汇入桑干河。流经水磨村北,在低洼处形成一个叶片状的水面,村人们习惯叫北河湾。 20世纪70年代初,上游的怀仁南阜村先后拦水围堰建起三座水库用来灌溉农田。自从上游有了水库,我们下游的村庄只能享受水库闸门“缝隙”之水,但总体来说是不缺水的。 北河湾,距离水磨村一公里多,东西长约百米,水深约一米。每年的七八月主汛期到来之际,北河湾的水逐渐上涨。北河湾,是村里孩子们夏天玩水的好地方,用现在的流行语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天然游泳场。夏日里,村里的人们下地干活累了,也要瞅晌午消闲空隙,到北河湾耍上一水,意在解乏凉快。 但是,小孩子们就不同了,为了安全起见,父母是不允许孩子到北河湾耍水的。星期天,中午吃过饭,我的父母就早早把街门锁上,给哥俩“规定”,起晌(午休)后,才能开门。一时,可把我俩难住了。最后,为了能出去耍水,我俩趁父母歇晌,悄悄爬上房顶串到隔壁家房顶,再登上梯子,从院墙溜到街外。我们约的几个小伙伴,准备好罐头瓶或小铁桶之类的盛水东西,在当街集合。一切就绪,便头顶烈日赤着脚向北河湾进发。一路上,顾不上油土路面烫脚,有的小伙伴被路上的石头蛋儿碰破了脚,还是忍着疼痛一往无前。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听大人们说,北河湾中心有个似大瓮粗细的漩涡,小孩子掉进去就上不来了。因此,我们小伙伴都在河边捞蝌蚪捞小鱼虾,从不敢涉足水里边,而是站在河边看大后生们相互耍水打水仗、扎猛子,还有水性好的能在水中藏起来。有水有泥真好玩,我们小伙伴也开始登场。瞧,我给你脸上抹一把黑泥,你给我头上浇一桶水,满脸稀泥巴,辨不清谁是谁,玩得真开心。 因为取水方便,我们还要摆开捏泥人、小车车、灶火钵、泥蛋蛋等“摊仗”。 准备好了小铁桶、小铁铲,在离水不远的地方,大家齐动手,你提水,我和泥,他铲土,一阵阵忙活,各种造型的泥塑“作品”就捏出来了,栩栩如生。 大家捞了蝌蚪、红虫、小鱼儿等,尽兴后,开始返程。路上,有的小伙伴还要在庄稼地里抓几只蚂蚱,回家放在笼子里,听蚂蚱叫。 每次耍水后,想瞒过父母实属不易。凡是去过北河湾耍水,只要在胳膊上用指甲一划一个白印,这一点,是哄不了大人的。为此,晌午不睡觉,变着法子去耍水,真是没少让父母操心和教训,父母常常以邻村有大人孩子溺水身亡的案例警告我们。 北河湾周围水草茂盛,宽广的草地一望无垠,是牛群羊群吃草饮水的好地方。有时,我们要玩到日薄西山,直到村里的牛羊倌赶着牛羊群到河湾饮水。有时,我们要和牛羊群一起回村。看牛儿边喝水边摆动着尾巴来驱赶蚊虫,随着牛羊倌的吆喝,便大摇大摆踏上回村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