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生长在农村,从小因为家中姐弟多,她又排行老大,所以家里的重活和杂务自然就落在她身上,繁重的家务同时也造成了她不屈不挠的性格。 22岁的时候,妈妈与爸爸成婚。那时家里很穷。妈妈常常回忆说,结婚时爸爸穿的新衣服还是借的。爷爷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在村办木器厂干活,奶奶常年伺候因病卧床的叔叔,爸爸在村办小学教书,操持家务全靠妈妈。当时,全家5口人就挤在3间破旧的老宅里。从我记事起,妈妈每天起早贪黑,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就这样日复一日,经过父母省吃俭用、共同奋斗,在我3岁的时候终于盖起了5间土坯房,邻居们都说,老陈家娶了个能干的媳妇。 1978年,爸爸有幸成为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背井离乡进入大学深造,家里就撇下唯一的劳力——妈妈和3个尚在幼年的儿女,从此妈妈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不仅要看护3个未成年的孩子,还要照顾两位已近花甲的老人,更重要的还得伺候卧病在床的叔叔,那种日子的艰难和痛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但妈妈从来没说过一个“累”字。 那时候我是弟妹中的老大,也才准备读小学,所以童年的记忆不是很清晰,可妈妈每天忙碌的身影,已成为我这辈子抹不去的记忆。 随着我们兄妹三个一天天长大,家里的开销光靠干农活已经远远不够。我读初一的时候,妈妈到县办水泥厂打工。水泥厂就在我们村西头,和我上的中学是隔壁。妈妈上班后最大的福利就是一到她加夜班,第二天早上就能带回来个加麸面的大馒头。常常问起妈妈,她上夜班时为啥不吃,她只说不饿,这个馒头就成了我们兄妹三人的“汉堡包”。 有一天上晚自习,我实在饿得不行,正好妈妈上夜班,我就去厂里找妈妈想吃个“夜宵”。到厂区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妈妈,向同班的叔叔打听,他们让我到水泥翻砂堆上看看。果然,在靠炉火的地方,我看到了累得睡在翻砂堆上的妈妈,胸前还搂着“加班福利”,我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后来,家里的开销日渐增大,妈妈在姥爷的指导下,来城里开始做小买卖——在路边摆了个“冰糕”摊。这个“生意”一做就是十年,既解决了我们全家开销拮据的困境,又让我们全家人终于“衣食无忧”。 但是,4000个日日夜夜的风吹雨淋、含辛茹苦,却让妈妈一下苍老了许多。每每回忆起这期间的每一天,我始终泪眼婆娑。不知不觉,妈妈离开我们已经整整一年了。这些日子里,每时每刻都想写一些回忆妈妈的文字,可看到“妈妈”二字,我就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妈妈,只想和您说句:“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