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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的滋味
新闻作者:张竹君  发布时间:2024年05月07日  查看次数:  放大 缩小 默认

  20世纪70年代初,我被分配到一个小山村任教。教学之余,支农劳动成了我的一门必修课,它使我体会到了劳动的艰辛,也收获了劳动的快乐。

  星期天,我们几个老师帮生产队锄谷子苗。领队的先示范后再手把手地教。锄苗看似简单,实则是个精细活。谷子苗株距约3厘米,每四五株一埯,埯与埯间距约40厘米,用小勾锄把不留的苗和杂草除掉,叫断埯,再给每埯留下的谷子苗培上土。锄苗时,哪株该留、哪株该拔全靠眼力和经验。一天下来,累得我们腰酸背痛,着实体验到了“粒粒皆辛苦”的内涵。

  秋假的时候,我自告奋勇去生产队打场。打场是既要吃苦又要耍技术的农活。先是把谷穗从谷秆上掐下来,摊在场上晾晒干后,用牲口拉着石磙碾轧谷穗进行脱粒,叫“放磙”,再“扬场”把糠、末、秕、碎去除。

  早晨起来,我和几个负责打场的,把头天运回的一捆捆谷子堆放成小堆。家里不能下地干活的奶奶、妈妈们拿着镰刀、菜刀争先恐后到场上掐谷。接着,我们把谷穗摊开、晾晒,中间还要翻几次。待中午一过,便开始放磙。先套上牲口,放磙的人一手拽长缰绳,另一只手持粪叉,站在场中间让牲口拉着石磙围着放磙人转圈。放磙要有技巧,该收收、该放放,让石磙一圈挨一圈在谷穗上碾轧,得让有谷穗的地方都碾到。碾几遍后,再用小叉抖一抖、翻一翻。就这样,一圈圈、一遍遍地重复着,直到谷穗全变成谷穰。碾好的谷子用小叉剔去谷穰、掠去细碎,再用刮板、木锨拢起,准备等风扬场。

  扬场必须会两手操作,刮东风时右手靠前握木锨柄,刮西风则左手靠前握柄,人站在下风口向上风口扬。一大锨谷子,要靠气力和经验甩向空中固定的地方。好把式扬出去的谷子下落时被风一吹宛如一线瀑布,煞是好看。谷子扬在空中,飞糠、秕谷和碎末被风吹到下风口,饱满的谷子落在上风口,留在堆上的少量碎秸则由掠场者用扫帚掠利索。在故乡,打场时不能说扫干净了,要说掠利索了,这或许是老一辈人对丰收的期盼吧。接下来便是装袋、入库、打扫战场。记忆中,在打谷场上我从没有坐下歇息一会儿,这也算是践行了打场人“丢下叉、捞扫帚”的素质吧!

  如今,扬场、放磙已尘封在久远的记忆中,成为一抹淡淡的乡愁;但打场劳动对于我来说却意义非凡——它历练了我的肌体和意志,也使我享受到了劳动的愉悦。搬动几十斤重的一捆捆谷子需要爆发力,几千斤一堆的谷子一锨锨扬向空中需要毅力,肩扛一袋袋100多斤重的谷子需要耐力……经过打场劳动的打磨,我不仅掌握了打场技巧,还为以后的农耕生活打下了坚实基础。

  对劳动的热爱,在我家可以说是世代相传、生生不息。

  爷爷在老油坊榨油近30年,由于长年累月在榨膛槽内,两腿成了弓形。举大铁锤砸楔子时,爷爷总要发出“嘿呦、嘿呦”的声音,那高亢的号子声激励着我。

  奶奶,一个小脚女人,曾在农建工地上,抬着大箩筐和男社员比拼,被传为佳话。这不服输的形象鼓舞着我。

  父亲在林场护林20余载,默默坚守,去世前几天还牵挂着林场。这兢兢业业的敬业精神感染着我。

  母亲白天操持家务,晚上做针线活。麻油灯下、煤油灯下、电灯下,几十年如一日。这永不言累的品格鞭策着我。

  先辈们辛勤劳动的身影,时刻萦绕在我心头。他们是我的榜样,给了我力量。如今的我生活在熟悉的农村,在小菜园里下种、施肥、锄草、收获,劳作着同时享受着,心里甜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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